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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33年,電話這頭的杜月笙笑呵呵地說:“梅兄啊,我不多不少只要四萬,明天派人去你府上??!”梅蘭芳苦笑:“我沒有這么多啊。”杜月笙接著說:“我先給你墊上?!泵诽m芳驚出一身冷汗,放下電話趕緊去賣房。
開玩笑,他杜月笙的錢誰敢用啊!上海灘叱咤風(fēng)云的青幫大佬,一跺腳整個上海都要抖三抖。
何況,梅蘭芳知道,杜月笙這是為了孟小冬出頭,來找自己要的“分手費”。梅蘭芳趕緊變賣了一處房產(chǎn),又偷偷運出來家里兩件古董,這才湊夠數(shù),四萬塊雙手奉上,從此與孟小冬一別兩寬。這一對舞臺上的鴛鴦也是很有淵源,在一次演出中,梅蘭芳與孟小冬意外同臺。須生之皇與旦角的王的碰撞,如此巧妙的緣分,他們的目光在舞臺上交錯,有一種特殊的默契。梅蘭芳被孟小冬所傾倒,這樣一位知己他實在不想錯過。"你的戲和人一樣難得,不知誰有此榮幸能得到孟先生的青睞?!泵诽m芳對孟小冬贊譽有加,聲音中透著弦外之音。孟小冬羞怯怯地婉拒道:“謝謝梅先生,很榮幸能與你同臺演出。你的表演也讓我受益匪淺,我至今還是只身一人?!边@短暫的對話讓兩人之間更進了一步,彼此之間的了解也日漸加深。但是,梅蘭芳已娶了兩房夫人,孟小冬也表達過“拒不做小”的意愿,這讓梅蘭芳犯了難。然而,他突然想到了正室王明華,她的善良和大度為他帶來了希望。梅蘭芳撫摸著王明華的手說:“明華,孟小冬的才華和人品是沒問題的,而且你正室的地位誰也奪不走,這件事還要你做主呀?!蓖趺魅A欣然同意,心里也有自己的盤算:”這么多年沒能為梅家生下一兒半女,我的身體不好,二房那邊又霸道,不如做個順水人情給他們?!稗D(zhuǎn)過天,她邀請孟小冬到家中,握著她的手說道:“小冬,我知道你與梅先生是一路人,也明白你們之間的感情,我身體不好,早晚有一天你要接替我的位置?!泵闲《屑さ乜粗趺魅A,她能夠感受到王明華的誠意和理解?!爸x謝姐姐,我一定不辜負你們。”但是二房這邊卻是滿滿的憤恨,二夫人福芝芳原本想著,等王明華熬不住了,自己能坐上當家主母的位置,結(jié)果又來了一個孟小冬。她就在婆婆面前挑撥離間,說孟小冬的壞話,原本梅老太太就看不上孟小冬的“拒不做小”,這下更加不喜歡她。1927年,梅蘭芳和孟小冬在朋友的公館里秘密舉行了婚禮,孟小冬并沒有如愿住進梅府,而梅蘭芳答應(yīng)她的“兼祧兩房”原本就是個肥皂泡。梅蘭芳以各種借口推搪孟小冬,一直都說“再等等,你先這么住著,我們在外面不是更自在一些嗎?”就這樣,孟小冬在外面一住就是4年。這期間,王明華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,去世后福芝芳被扶了正,開始當家主事。1930年梅母去世,孟小冬看家里的下人都帶著孝,行色匆匆,抓住一個丫頭一問才知道:“老太太去世了?!鞭D(zhuǎn)身離開的時候,孟小冬一滴眼淚都沒流,當初脫下戲服穿上嫁衣,換來的只是一場騙局,想到這,孟小冬快步離開了梅蘭芳的生活。辦完喪事回去的梅蘭芳,原本想著跟平時一樣,哄一哄孟小冬就過去了,結(jié)果,迎接他的是冰涼涼的門鎖,和空無一人的房子。之后孟小冬的遭遇被杜月笙知道,杜月笙可是孟小冬的鐵桿戲迷,一直都見不得女人受委屈的杜月笙哪里肯視而不見,何況是他喜歡的女人。
孟小冬心里一驚,趕緊披麻戴孝來到梅府,福芝芳一聽她要進來守孝,提著一把刀就攔在了門口。孟小冬見她挺著孕肚,用刀指著肚子,氣急敗壞地喊道:“今天你要是敢踏進來一步,我就用肚子里的孩子跟你拼了!”梅蘭芳得到消息,頂著一頭汗跑了出來,心想著:這兩位姑奶奶誰也得罪不起啊,千萬別鬧出事來!結(jié)果一到門口見此情景,梅蘭芳頓時傻了眼,想去攔下福芝芳的刀,卻被她一眼瞪了回去,畢竟這肚子里可是梅家的骨肉啊。于是,梅蘭芳只好對著孟小冬說:“這里沒你的事,不需要你,快點回去吧?!闭f完看都不敢看她一眼,趕忙扶著二夫人回去了。孟小冬怔在原地,忽然明白:“什么拒不做小,兼祧兩房,不做小卻一直都是小,一直都是他梅蘭芳的妾!”
在他的支持下,孟小冬登報澄清,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公之于眾,并在文末痛斥:“是我負人?一人負我?世間自有公論,不待冬之贅言!”離開戲臺4年之久,孟小冬的生活一落千丈,杜月笙見狀,決定出面給孟小冬討回個公道,這便有了開頭的那一幕。杜月笙在電話里悠哉地說:“梅兄啊,我不多不少只要四萬,明天派人去你府上?。 泵诽m芳苦笑:“我沒有這么多錢啊。”杜月笙笑著說:“不要緊,我先給你墊上?!泵诽m芳一聽哪里敢要,急忙把錢湊齊了給他送去,從此,二人再無瓜葛一別兩寬。獨自療傷的孟小冬經(jīng)過時間的洗禮,再次站在了舞臺上,打造出一個讓大家經(jīng)驗的“冬皇”。
離開梅蘭芳時,孟小冬曾說:“要么不再唱戲,唱就一定不比你差,要么不再嫁人,嫁就要價個比你強的!”這兩點她都做到了,雖然孟小冬的后半生是杜月笙給的,但是在她的感情缺口里,有一處是任誰都無法填補的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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